Sir一开始也这么认为,毕竟这样的“卷”法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常识,达到了无法理解的境地了。
这一期,主要拍摄的内容是许知远跟随林小英回到她的母校,她要在此进行一次演讲。
或者,在吃饭的时候,面前铺着的是一张张单词本公式表,仿佛吃饭这件事,是件天大的浪费。
因为现在连学校公共区域的卫生都是请物业做了,以此给学生争分夺秒地学习机会。
2012年,富士康位于深圳的厂区发生了“员工十三连跳”事件,富士康请到了林小英去做职工的在职教育与发展这个项目。
她发现那些在流水线上如发条一般按时按点运转的年轻人,大多来自县域乡村,而且只能做那种繁重单调且毫无创造性的工作。
因为他们本能地认为,自己没有在城市生存的能力,而这份工作本身,也并不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人生阅历和生存技能。
我去过一所县中,校长说:“中考结束之后前100名只剩15个学生留下了,好学生全都走了,再怎么教都没有办法体现我们的工作价值。”
当农村作为最小单元教学场所的逐步萎缩,以及城市所谓精选教育NG体育电子游戏官网的层层设卡,其实都在毫无表情地向我们呈现出这样一个沉重的现实。
处于穷乡僻壤之地的人,要走出高山,从前所受的那点不完整的教育,基本起不到作用。
他们凭借的只能是趁青春尚未褪色之前,还有一身力气进厂时,来看一眼他们注定不会有所驻留的外面的世界。
林小英读小学时,她的家和本村小学隔着一大片水库,她和几个同村小孩不得不到邻村就读。
当然这恨不会让林小英去揍老师一顿,而是让考上大学的林小英,选填了“教育管理系。”
毕业后,经过多年的调研和观察,她意识到县城的教育,其实出现了很大的问题。
抱歉,即便大家再怎么呼吁再怎么提倡,我们依旧实施着单一的教育准则,单一的成绩选拔。
真的要清楚认识到有些孩子是考不上大学的,或者说他们不喜欢目前的教育方式。
前者就是为了很多不愿在这个系统内学习的孩子准备的,当九年义务教育结束,中考产生了一大批没有升入高中的孩子。
因为我们当下所受的教育,基本上都是“为升学预备”的,学校里只教你这么一条路径,其他的完全被忽视了。
她提到2004年大学毕业后回到老家,看到有一株映山红灌木长得比乔木还高,怒自开放。
可问题是,为什么学校没往这样的教育方向努力?反而只是固守着原来的思路呢?
如果你再看看那些巧立名目的学习APP,那些见缝插针的远程课程,那些卖到脱销的学习机……
在Sir成长的年代,大概是由于资讯没有现在这么畅通,所以并不会有一个单一而明确的社会评价体系。
那时候我们觉得当科学家当然是好的,可即便做不了光辉的成就,哪怕在附近开个小书店,也是一件不错的工作。
也就是生源优秀,师资优秀,每年以惊人的名校升学率闻名的学校,因为升学率高,所以它们可以获得大量的资源,因为资源好,所以它让家长们挤破头皮也要争取到名额,这样的集中垄断愈演愈烈,也导致了学校教育越来越卷。
要考名校才有出路,要选对专业才有未来,高考变成了人生晋级的唯一通道,一旦掉队,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。
Sir想说的是,既然我们无法改变环境,但也许,可以重新审视一下成功的定义。
高考前,学校让学生们写下自己的愿望,其实也就是给自己打气,希望自己高考顺利之类的。
并不是说你考上了大学就等于上了岸,更大的可能是,你大学毕了业,就要准备开始当牛马了。
有可能你只是做一个自媒体,有可能只是去开放麦讲讲段子,有可能只是在一个小县城里,摆弄着一些音响设备的问题,但只要你乐于其中,活得自在,其实就该有自己的价值。
在过去,唐尚珺曾相继被中国政法大学、厦门大学、广西大学、重庆大学、上海交通大学等高校录取,但因为家庭以及专业原因未去就读。
而在他35岁这一年,终于放弃清华了,主要原因还不是自己想放弃,而是因为年纪增长。
他说;“他已经35岁了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上清华,即使考上清华大学后能否顺利就业?又能从事什么样的工作。”
她问林小英:“我找不到自己的目标,只觉得自己应该考一个好大学,但又缺乏动力,该怎么办?”
因为对于很多学生来说,他们往往被指代的只是成绩,是学号,是好生差生,是被知识奴役的模糊人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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